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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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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封印當中出來之後,師無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跟著周長庸的這短短日子,對方總是能夠做出叫他又氣又恨的事情來,師無咎就算想要好生休息也沒有這個機會。

如今在這個又小又破爛的房間裏,除了睡覺似乎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了。

師無咎難得的進入了夢鄉當中。

“哈哈,本座生死簿在手,爾等叛徒,還不速速投降?”

師無咎手中捏著生死簿,面前都是看不清面孔的人。

他們有的穿著廣袖長袍,有的魔氣十足,也有不少披著袈裟的僧人在旁邊站立。

各色各樣的法寶充斥了這片天地,除去他們之外,這四周再也聽不見一絲聲音,連風都好像在這個地方徹底消失不見了。

那麽多的人,就圍著他,站在他的面前,多的幾乎看不見數不清。

但師無咎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他看著這些人,寸步不讓。

“生死簿在本座之手,你們這些人又能奈本座何?”

那些人卻沒有動靜。

“怎麽,怕了吧?”師無咎頗有些得意,有大道聖兵在手,這些人肯定是怕的一動都不敢動了。

那些人還是一動不動的圍著他,看著他。

“你們……你們怎麽不說話?”饒是師無咎此刻也感覺到一絲不對。

“說話啊!”

“就算你們不說話本座也不會饒了你們的。”

“說話!”

那些圍觀的人非但沒有按照師無咎所想的開口說話,反而慢慢的散開。

師無咎氣急敗壞,只覺得自己被他們給挑釁了。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生死有命,生死簿,開!”

師無咎捏著生死簿,準備動用大道聖兵的力量讓這些人直接去見無常道祖去。

還真以為他好欺負麽?

可生死簿如此強大,打在這些人身上卻直接化為了虛無。

就好像,自己手上的生死簿是假的,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妖皇。”

“**聖人已逝,你也該回你原本的地方去了。”

“回去吧。”

“此後,不會有人再護著你了。”

……

笑話!

本座哪裏需要別人保護?本座是這天地之間出生的妖皇,天為父地為母,誰見了本座不戰戰兢兢?

師無咎還欲反駁,但那些人在轉眼間就已經消失的一幹二凈。

“混賬,給本座回來!”

回來!

師無咎猛然睜開眼,從夢中驚醒。

“……剛才做的什麽夢來著?”師無咎敲了敲腦袋,已經想不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夢,只是那股憋屈之感還縈繞在胸口,還有些空落落的,叫他有些難以忍受。

“等本座回去了,就將那些叛徒都殺光,將他們的屍體剁碎了去做花肥。”師無咎冷哼了一聲,再也沒有心思入睡了。

難得休息一下還做這種憋屈的夢,還睡個屁?

小騙子呢?

師無咎看了一圈,發現周長庸並不在此處。

他應該沒有睡多久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記的周長庸,此刻正在謀劃著如何拐人。

陳化雨?

就是在煉丹大會上奪得魁首,並且拿到了三春丹的那個煉丹師吧。

怪不得能夠發現應竹春煉制丹藥的不凡之處。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正好!

“原來是陳道友,久仰大名。”周長庸臉上浮現大喜過望的神情,“你就是我那友人提起過的煉丹師,果然厲害。”

“敢問周道友你的友人是何人?”陳化雨對周長庸口中這個煉制丹藥的人比較感興趣。

“林白。”周長庸說出了應竹春此世的名字。應竹春這個名字一聽就和應玉春關系匪淺,還是需要保密的。

“啊,是林家曾經那個對丹藥很有見解的小童子。”陳化雨低頭苦思了一會兒,從記憶裏扒拉出了這麽一個人。

記得他跟著朋友去東方疆域的時候,林家的一個少爺帶了一個小童子來。當時那小童子就能分辨出好些厲害的丹藥,而且見識不凡,他當時也難得的起了收徒之心。只可惜那小童對林家忠心耿耿,並不願意離去,加上當時陳化雨也沒有如今的名氣,並不怎麽受林家看重,故而這拜師一事也就沒有了下文。

若是算算時間,那個小童能夠成長起來的話,也的確是一個挺厲害的煉丹師了。

“正是如此。”周長庸唱作俱佳,給自己編了一個友人離奇失蹤,而自己不遠萬裏前去尋人的故事來,“不瞞陳道友你,我久病纏身,許多丹藥對我均是無用。唯有我那友人偶爾煉制出來的丹藥才能將我的病壓一壓。我去找他,是為了他,更是為了自己。”

陳化雨聽見周長庸如此“推心置腹”的話語,也不由的相信了對方幾分。

若是周長庸只說自己是為了尋找朋友蹤跡而去,他恐怕還要懷疑此人是不是真的如此“高風亮節”,但若是為了自身疾病而尋人,可信度就要高的多了。

如應竹春一般傻的煉丹師終究還是少數。

大多數的煉丹師,都如陳化雨一般,對陌生人都有不小的警惕,而且身上會帶著各種法寶,為的就是保護自己,不至於被人擄走煉丹。

“你身上病癥十分古怪,放眼西方疆域,或許也只有彩雲夫人才能為你治療。”陳化雨上下打量了周長庸許久,還是沒能看出這一身濃郁的死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下也有此等想法。”周長庸臉上有些失落,“聽聞彩雲夫人壽辰,在下也想要來碰碰運氣。只是抱有和我相同想法的修士實在太多,就我們如今所乘坐的這艘船上,起碼有三成的修士抱著同樣的想法。”

彩雲夫人如今已經是大乘期巔峰的修士,距離飛升也只有一步之遙。

大乘期和大乘期巔峰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拿周長庸來說,他雖然收下應竹春之後成功將修為提升到了大乘期,但這是因為九命星鬼的存在本身便十分逆天。加上有生死簿的幫助,才能讓周長庸的修為三級跳。可他本身想要發揮大乘期的實力卻並不容易,因為這其中本身就包含了生死簿的力量。而他若是想要進階到大乘期巔峰,起碼還得再收兩個星鬼才可以。

大乘期已經是距離飛升最近的一個等級,故而它修為的提升也變得格外艱難。

彩雲夫人在大乘期巔峰似乎已經有將近五百年的時光了。

“此外我還聽說,彩雲夫人的生辰宴會上,還需要有專門的帖子才行。”周長庸一邊唉聲嘆氣,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陳化雨,“帖子倒是好拿,只是想要在無數修士當中脫穎而出見到彩雲夫人,恐怕就……”

周長庸實在將氣氛利用到了極致。

此情此景,又有之前鋪墊的話語在前,陳化雨看著這樣一個人在面前如此愁苦,也忍不住想要出手相助。

“我倒是能夠為你引薦一二。”陳化雨果然順著周長庸的話說了下去,“只是彩雲夫人願不願意為你診治,卻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哎呀,這可真是幫了大忙。”周長庸臉上的愁苦一掃而光,“陳道友,這就夠了,剩下的我自己和彩雲夫人說便可。陳道友,你如此相助,實在叫在下無以為報,不如接下來的路程,就讓在下作東,如何?”

陳化雨習慣了獨來獨往,倒是不太願意和周長庸一起。

可周長庸已經打定主意將此人帶上,又如何能讓他輕易走了?

“在下從小便知一個道理,叫做禮尚往來。陳道友幫我此大忙,於我而言無異於救命之恩。若是陳道友不讓我略盡綿力,在下怕是無顏去見彩雲夫人了。”周長庸步步緊逼,“還是說,陳道友看不起在下,認為在下無力支付你的一幹花費麽?”

“我並非這個意思。”陳化雨也實在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好像什麽話都讓對方說完了,只能答應下來。

“陳道友,我那好友當初也送了我一些其它丹藥,若是您在旅途當中覺得無聊,不如研究一下看看。”周長庸爽快的拿出了應竹春煉制的其他丹藥。

陳化雨眼前一亮,也沒有之前的為難了。

對他這種天才煉丹師來說,能夠見到其他優秀煉丹師的丹藥,本身就是一件叫人高興的事情。

陳化雨終於願意同行。

對付這麽一個孤僻的煉丹師,實在不費吹灰之力。

若是一開始就將丹藥拿出來,恐怕陳化雨根本不會願意留下,只會想要以藥換藥吧。

周長庸志得意滿的回到房間,卻見師無咎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一雙眼睛幽幽的盯著他。

被師無咎這樣盯著,實在叫周長庸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師前輩似乎有話想說?”

“你已經有了一個煉丹師的星鬼,已經不需要第二個了。”師無咎將周長庸的表現從頭看到尾,實在不理解周長庸的做法。

“我看重的並非是陳化雨煉丹的本事,而是他這個人的身份而已。”周長庸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陳化雨是中部疆域最有名的煉丹師,走到哪裏都有人對他禮遇有加。此番我們既然要去西方疆域,若是有這麽一個人領頭,我們可以少走許多彎路不說,還能將自身隱藏於他的風光之下,對我們行事,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他四處游歷,想必對西方疆域的各色大能也心中有數,我也不用四處打探消息了。”

當然,等到了西方疆域之後,陳化雨還能有什麽作用,就要看到時候的事情發展了。但有這麽一個人帶著,肯定有大作用。

之前在春藤小鎮,師無咎因為太過小看他而不小心露出了馬腳,但到了西方疆域這邊,恐怕師無咎是半點提醒也不會有,反而會一心想要看他的好戲。

這師無咎靠不住,周長庸自然就要找個能靠得住的人來幫忙才行。

不然他這勢單力孤的,免不了要被師無咎給看扁。

被師無咎這麽一個大腦空空的人看扁,光是想一想周長庸就覺得不能接受。

“只是初見,你就已經想好將人家的每一寸都利用幹凈了?”師無咎一時也不知道該是驚訝於周長庸的無恥為好還是該唾棄周長庸的卑鄙才好。

“人生在世,若是一點利用價值也無,才是廢物一個。”周長庸語氣平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多麽不近人情,“有了價值,才會被人認可。如師前輩你這般強大又出眾之人,一力破萬法,自然無需陰謀詭計,自可率性而為。您難道會在意你腳下踩過的石子,會在意路邊的雜草麽?於您而言,只有生死簿才是你眼中之物。而在下身負重寶,又隨時可能會死,免不了要多想一些。”

“想這麽多,也不怕太耗費心神提前見了無常道祖?”師無咎忍不住回懟了一句。周長庸才是那個整天東想西想,整個人都裝滿了心眼的那個。

“怎麽會?”周長庸不太明白師無咎怎麽會關心這個,不過他是當真覺得這事根本不難,“分析一些數據罷了,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怎麽會費神?”

修真界的修士還是相對比較簡單,因為他們活的夠久,而且都有一個既定的目標就是努力修行飛升,所以自然就顯得比較好騙。而現代人因為沒有目的,壽命又短,自然要在短短的人生當中玩出各種花樣。

前世周長庸為了生存,才真的稱得上是耗費心力。

相比之下,如今這些都算是小兒科了。

簡單麽?

雖然本座見過的人族的確不太多,但像小騙子這樣的人族,應該也沒幾個吧。

若是人人都如周長庸一般,恐怕他們妖族的逍遙天也要被人族給占據了,哪裏還有他們落腳的地兒?

這生死簿挑主人,或許真的不是隨便挑。

若非周長庸生性謹慎,如何能夠將生死簿的消息隱瞞這麽多年?

既然醒了過來,師無咎幹脆就不再睡了。

他找到了新的樂子。

那就是旁觀周長庸時不時的去忽悠陳化雨一下,有時候周長庸還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會去找生死簿的應竹春仔細討論,什麽樣的話題會引起陳化雨的在意又不會讓他懷疑等等。

一個有心算無心。

前去西方疆域的旅途不到半年時間,陳化雨就已經將周長庸視作平生知己了。

師無咎突然覺得自己還算好的。

如果不是自己修為高過周長庸這麽許多,恐怕也要被周長庸騙的找不到北了。

就在這看戲和做戲的虛度時光中,西方疆域,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無咎:本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周長庸(默默沈思):算計人很難麽?不是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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